《青春不悔－画&花》（三）
经历了波折，易宇帆变得比原来更加淡漠，不过还是兑现了他的诚意，对程玉莹进行教导。然而刚开始的起步差点让易宇帆一口气背过去，基础知识不扎实，通用公式不知道，得，从头教。
于是易宇帆花了一夜把最基本的知识总结出来给程玉莹，以至于极少数的在第二天睡了一上午，老师都关心这个学生怎么了，讲身体是革命的本钱，注意劳逸结合。
易宇帆把自己的时间排的太紧了，除了必要的休息，程玉莹好像就没有见过他放松自己。
在学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。在图书馆看得是一些专业对口的书。在教导她的时候，更是严苛，程玉莹有时候想着放弃，但看着他的黑瞳，咬咬牙，又能坚持下去。随后几次学校测验，发现自己在进步，很多类似的题目都是有被他教导过的。嗯，不错。
“看，我又进步了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“这周末可以出去玩吗？”
“没空，我要打工。”
“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“这没什么可说的。”
猝不及防被噎一下，程玉莹哑口无言，愤愤的看着他，这人平淡如水的面庞真的想让人打他。但细看之下，她看到少年眉宇间无法掩盖的疲惫，是啊，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，宛如给自己上了发条，不能松劲，让人心疼。处处都要兼顾，耗费心神，怎么会不累。
“我现在已经进步很多了，你不用教我了。”
“嗯，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很礼貌的回复，让想继续说什么的女孩不知道怎么接话。静默间，女孩不高兴了，转身回到座位，无聊的看着手里的成绩条。相处以来，易宇帆知道程玉莹的脾性，他知道她的意思，想减轻他的负担。谢谢，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一点而轻松，他只能让自己忙碌，才能压抑自己的不甘……
睁开双眼，易宇帆抬手拿起手机，好多个未接来电啊，翻看一遍，叹气，自己旷课了。身体很重，很累，睡衣与皮肤的摩擦也让自己觉得不适，应该是生病了吧，这身体真是……曾经的自己以为生病了，男人就会陪在自己身边，然而并没有。再后来生病，好转之后的睁眼，看到的是继母和妹妹关心慌乱的眼神，让他再也不敢生病……
沉默半晌，慢慢爬起来换掉衣服，洗个澡清醒一下，拉开客厅的窗帘，檐上落白，下雪了啊。把客厅空调打开，易宇帆转身上阁楼把画画用的东西都带到客厅，坐在窗前，提笔作画。很普通的风景画，街道雪景，路人，远方林立的高楼……只是颜色太冷了，没有感情犹如冰雪。
门铃声打断易宇帆的思路，勾线歪了，顿笔不知该讲什么。无奈起身去开门，不出意外，嗯，是程玉莹，嗯，逃课来的，嗯，还提着食材，摆明蹭饭的。不过看到女孩明亮的双眸，秀发上还没消融的雪花和红扑扑的脸颊，易宇帆又生不起来气，心底有点温暖。
“进来吧，东西给我。”
“嗷，外面好冷。”
程玉莹递过袋子，搓搓手，进屋感受到暖气，脱去羽绒袄，把自己放进沙发里。看到画板上的画，想起身瞧瞧。
“这画颜色好冷淡。”
唔，视线被白色挡住，嗯？毛巾？紧接着是温暖的双手把她的头发散开，慢慢擦拭。
“怎么没戴帽子？”
“忘了，来的太急，翻墙下来的时候还差点滑倒了呢。”
“不是答应我不逃课的吗？”
“不要紧吧？”
程玉莹感觉到头上的动作一顿，抬头看着少年的面庞，不像是不要紧的脸色，苍白虚弱。易宇帆听出来了，她关心他，所以逃课没有去玩，而是来看自己。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说不要紧吧，感觉像允许她逃课一样，说要紧吧，他不想看她慌乱的神情。
“我去做饭……”
“我想吃汤圆，上次吃的那个。”
“那你带的那些？”
“放冰箱吧，你生病了，我们吃简单点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
程玉莹看着易宇帆从冰箱拿出汤圆走进厨房去煮，起身也跟了过去。她知道生病的人胃口不会太好，味觉比平时也差强人意，不如吃点简单的，她买的食材丢冰箱就是，这样也有继续蹭饭的理由。嗯，不错的买卖。
“你进来干嘛？”
“等汤圆啊。”
“在外面等一样吧。”
“不要，客厅太冷清了，没意思。”
程玉莹搬来高脚凳，坐在门口，说着今天学校和路上的趣事，绘声绘色。易宇帆站在炉边安静的听着，有时无声笑笑。
他在做饭，她在等吃，他在忙碌，她在解闷。两人对这样的感觉，心里有那么点舒服。
“那我走了。”
“嗯，回去吧，不早了，路上小心。”
少年站在小区门口跟女孩道别，坚韧挺拔的身影，又有点让人心疼。少年沉稳的气性下，是压抑着自己，程玉莹不知道该怎么帮他。
“玉莹，你不要再逃课了，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，想来蹭饭，就打电话。”
“嗷，好！”
看着女孩开心远去离去的身影，易宇帆仰头任冰冷风雪刮在脸上，冷静大脑，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啊？拿吃饭诱惑她？
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易宇帆身体好点了吗？”
“小毛病，累着了，歇歇就好多了。”
“是吗，那就好。”
“老程，我跟你讲，那家伙说我可以明面着蹭饭了。”
“嗯，正好有他照顾你也不错，这些年爸没有好好尽到照顾你的责任。”
“别说了，听腻了，换点新鲜的。”
“滚去睡觉，不要以为成绩进步，就可以得瑟。”
“我就得瑟了，怎么着我吧。”
程熠无奈看着古灵精怪的女儿回到自己房间，女儿总算长大了些，还好还好啊。感叹完，程熠重新看向手头的企划书。
嗯，顺其自然就行。
因为高三，所以寒假极短，临近春节前几天学校才放飞这批学生，更残酷的则是情人节前一天报道晚自习，瞬间打散众多鸳鸯的恩爱热情。
“你春节回叔叔那里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代我向叔叔阿姨夏晓问好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过去？”
“这几天吧，春节前去师傅那里帮忙，按天结工资。”
易宇帆轻呼一口气，白雾在冷空气里消散，摸不着痕迹，一点都不能松懈。程玉莹欲言又止，她想让少年留下来陪自己，但不太可能。她要参加程熠花铺的年会，他要回去分担责任。
“下学期见……”
“下学期见。”
窗外的夜空飘着雪，还有璀璨夺目的烟花。零点过了，农历新年也到了。晚饭上，男人和少年难得没有争吵，甚至心平气和的喝起酒来，然后双方都有点喝高了。
男人被夏妈妈服侍睡下，夏晓偷偷尝了一点酒，微醺的样子搞得易宇帆没办法让她陪自己撑到这个时间，哄哄睡了。而他则裹着毯子，捧着淡茶坐在阳台上吹风。
“喂？”
“新年快乐，易宇帆。”
“新年快乐，程玉莹。”
没想到新年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程玉莹的，想想自己好像也没多少可以寒暄的人。夜空下，少女如百灵鸟悦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，少年就只是静静听着。
“怎么不说话？要睡觉了？”
“没有，你继续讲，我在阳台听着就好。”
“喝酒了吗？”
“嗯，喝了一点，在吹风。”
“那你来接我好吗？我在火车站门口……”
突然一句话让易宇帆酒瞬间醒了，她刚才讲什么？这个点，她没在家里，来他这里了？！不管真假，易宇帆套上衣服，出门打车赶往火车站。比起白天，这深夜车很快就到地方了。易宇帆付完车费，跑向出站口找人。
“猜猜我是谁？”
冰凉的双手覆盖在眼上，淡淡的花香飘来，让易宇帆一颤，他抬手将那双手从眼上拿开，转身看着女孩的时候都没有放手，紧握在手中，给她回温，好凉。太傻了，这个天，也不找个地方避避风雪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老程接了不少新年订单，太忙了，没时间陪我，我就跑来了……”
“然后就跑我这来了？”
“不欢迎？”
“不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“我想见你……”
猝不及防，暴击了，少年审视看着女孩，那一脸认真，不做作，但她为什么一副这没有什么不对吧，她想见他，她就来了。明亮的双眸让少年不自觉的移开视线。
“回家……”
“嗯！”
易宇帆无奈转身就走，一手拉着程玉莹的行李，一手牵着程玉莹，打车回家。
“刚才什么急事就出门了……玉莹？”
两人到家开门进屋，迎面碰到夏妈妈坐在客厅里等着，然后三个人愣了一下。夏妈妈没想到这个时候见到程玉莹，再看两人牵着的手，微微一笑，招呼起来。听完解释，夏妈妈恍然，说没问题，跟家里沟通好就行。
“那你就睡宇帆的房间，我去拿床新被子。”
“麻烦阿姨了。”
“不麻烦不麻烦，来者是客。”
易宇帆从自己房间把自己的被子抱出来放到沙发上，转身去洗漱准备睡觉。程玉莹也有点疲倦，在易宇帆之后也洗洗睡下。
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第二天，嗯？睁眼就看到面前一张脸，程玉莹？恍惚间，才想起她住在家里了。她手上头发？刚才……这人拿她的长发拨弄他的鼻子？炸了，程玉莹看到易宇帆脸色瞬间沉下来…她忘了！这个人有起床气的！
“抱歉，一时贪玩！”
“让开，我去洗漱。”
冷着脸出被窝，叠完被子，去洗漱的易宇帆让程玉莹一抖，好冷的气场。应该不会打她吧？
“夏妈妈出去买菜了，夏晓还没起来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要出门吗？”
“去师傅店里打工。”
“带我去看看吧？”
耐不住女孩希翼的神色和撒娇似的央求，易宇帆带着程玉莹步行去他师傅在小镇上的汤圆店。
因为春节，所以进门就看到干净亮堂的室内装潢，多以中国红为基准。程玉莹扫视一圈，好多人啊，这个点都是来吃早点的吧，卖的都是小吃类的点心。
“看也看过了，回去吧。”
“你去忙，不用管我。”
易宇帆瞥了一眼程玉莹，无奈走进员工室换衣服，这个时间段正是忙碌的时候，他要出工了。换装出来的少年让女孩眼神一亮，戴了一副平镜，掩盖稚气未脱的面孔，因为出活没来及扣上的唐衫，动作利索的在店面里走动，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他。
易宇帆是负责从厨房端盘的，比起其他人，他是手掌向上，各撑着一盘，一盘上有三四碗，看着就很重，但他得心应手，十分老练。能不能笑一笑？客人说谢谢的时候，能不能笑着回话哦？看着好着急这个人。
店面的玻璃墙摆着长桌，高脚凳，这是方便路人歇脚，也是提供给那些想单独用餐，又能看着外面的客人。
程玉莹坐在这边，戴上耳机，和老程聊聊天，先是被劈头盖脸的质问，没打招呼又跑出门，乖乖认错后，又聊聊这边的趣事，还偷偷拍了易宇帆的身影发给他。
“吃点东西。”
“啊？哦哦。”
面前突然放下一盘酥饼，奶茶，女孩一愣抬头看到少年的面庞，眼底含笑，温柔似水。
“尝尝吧。”
“嗯？鲜花饼，山茶花吗？”
“嗯，尝出来了？时令季节做的鲜花饼。”
“我家可是花铺，我怎么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。”
“是是是，你说的都对。”
看到程玉莹洋洋得意的样子，易宇帆有点好笑，这人禁不得一点夸。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头，转身投入工作。女孩被摸头一愣，半晌才发应过来，低头继续吃东西。两人都没看到对方耳畔的红晕……
送走上午最后一批客人，就是下班。和店里员工打完招呼，易宇帆看到在外面等待的程玉莹，小手来回搓搓，她好像有点蠢？来他这里没戴手套。出门抬手就是把她帽子给戴上，牵过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。一气呵成。
“走吧。”
“嗯……”
走着走着，程玉莹发现易宇帆走的位置，正好把吹向她的寒风挡住。雪花落在他头上好像华发皑皑般，让他成熟许多，没来由的心疼，手紧了紧。感受到她的手紧了紧，侧头迎到她的目光，心疼他的目光，心头绕着温暖。
回到家，昨天的四人饭桌变成五人饭桌，夏晓还抱怨昨晚没有喊她一起去接程玉莹，男人和少年都是沉默吃饭，程玉莹则分享今天上午去看易宇帆打工，还把照片给夏晓和夏妈妈看。
“我哥偏心，没带我去过。”
“我是去打工，又不是去玩…”
“宇帆成熟了很多，真好。”
“……”
“叔叔怎么看？”
“还可以吧……”
男人看了看照片，少年认真工作的样子，比起以前更加精练利索。儿子还是长大了，在没有自己的羽翼下，丰满了自己的羽毛。
少年突然一哽，压住情绪，继续吃饭。还可以吧，虽然迟疑，担忧，但是那有一丝肯定的意味，几年都没听过了。
夏妈妈看着两个别扭的人，有些感激的对程玉莹笑笑，这两个人这样心平气和的吃饭，真是难得。
男人因为还在恢复阶段，吃完饭就被夏妈妈扶回房间休息了，夏晓则是吃完饭睡午觉。少年收拾完饭厅，洗完碗筷，泡了两杯茶回到他的房间，给程玉莹提提神，她刚才情绪好像不高。
“我是不是……做错了什么？”
“没有。”
坐下，看着一旁低头双手慌乱摆弄衣角的女孩，少年笑笑，拉起她的手往怀里一带，抱在怀里，轻拍后背，安抚起来。
“刚才好像空气不对，最怕空气突然安静……”
“没事，是我跟他的原因，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不要多想，乖，真的不是你的问题。”
轻缓地拍着，用和对妹妹不同的温柔对她，让少年自己好像懂了点什么。趴在他怀里，温暖的羊毛衫上都是他的气息，感受他的温柔，女孩好像听到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。
我喜欢你。
“睡一会吧，我去画画。”
“我想看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压住自己的睡意，程玉莹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，着易宇帆在客厅落地窗前摆好画架上的画布，油彩，再看初步线条布局，好像是他师傅的店面内景。
客厅现在就钟摆的嘀嗒声，笔与纸的摩擦声，以及两个人的呼吸声。一个看着，一个画着。易宇帆对画的细节要求极高，线条下笔缓慢，平缓。
上色结束，静等油彩干凝。站起身来，伸展身体，嗯？女孩已经歪倒在沙发上，睡着了。唉，无奈，把她的身子放好，拿过他的被子摊开，盖在她身上，理理她散乱的鬓发。看到轻蹙的秀眉，有梦到不开心的事了吗，女孩。少年忍不住轻抚她的眉宇，缓解她的心思，想看她不要皱眉，嘴角带笑的睡脸。
“好好睡吧，玉莹……”
在同学家住几天可以理解，但是过完一个假期，那是不存在的。程玉莹被程熠一个电话唤回去了，下达通知，没得商量，不来就去抓人。
程玉莹拗不过，就和易宇帆一家道别，夏妈妈笑着说没事，想来玩就来吧，不要拘谨。易宇帆和夏晓送她去的火车站。
“那我走了？”
“玉莹姐姐，再见，下次再来玩。”
“好，夏晓再见，姐姐会再来玩。”
“走吧，要检票了。”
“嗯，我走了……”
“接着，你的新年礼物……”
“哎？”
程玉莹接过长筒，她见过易宇帆用来装画，不过她好奇心重，空出手来打开长筒，和夏晓把画展开，看到的画的都是她。
第一张是阳光小道前气势嚣张的她。那是他们第一次正式打交道。啊，很烦的姑娘，蹭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早饭。
第二张是漆黑小巷里狼狈的她。真是，这人怎么把女孩画的狼狈不堪，不过那时他挺威风的。
第三张是身处花丛中笑容满面教他认花的她。那时他好像没怎么听进去，而是一直看着她，好像那些花不及她好看。
第四张是黄昏夕阳天台上侧头对他微笑的她。心情不好，她就喜欢在天台上看夕阳，他陪在一旁看书。
第五张是图书馆里咬牙切齿抓狂并与试题斗争的她。那时他很严苛，但她很努力，坚持下来了。
第六张是头上雪花未融俏脸娇红提着食材的她。那时他生病，她逃课去看他，问他，很惊喜？很意外？估计他不觉得，但他很开心，能感觉到。
第七张是夜空刮着风雪头上落白但眼眸明亮带笑的她。那时少年在吹风醒酒，接到电话，仍慌忙过来接她。
第八张是呼吸轻缓嘴角含笑安静睡觉的她。那时他在画画，她熬不住睡意就先睡了。
就这八张画，程玉莹看完，脸色已是绯红，易宇帆转头看向别的地方。夏晓一旁看两人一眼没什么话说了，识趣地走开。
“回去吧，开学见。”
“嗯。”
“易宇帆”
“嗯？”
转身欲走，却被撞了个满怀，感触女孩柔软的身体和勉强看得到的头顶秀发，手不知道怎么放。
“什么时候想起来画的？”
“最近……”
原来两个人不知觉走到彼此的眼里，心里。
“我要走了，还有要说的吗？”
“回去听程叔叔的话，不要闹别扭，乖一点。在家看看书，把我给你的笔记和习题巩固练习一下。出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。”
“好啰嗦……然后呢？”
“没了。”
“没了？！”
“那，这个算吗？程玉莹，我喜欢你。”
“算！嗯，易宇帆，我也喜欢你。”
双唇印上。一个馨凉，一个温热。重新站好，面对面，互相倾慕，相视一笑。
“再见。”
“再见。”
开学就是忙碌，学生们被试卷淹没，每天都好像在试卷的海洋里游泳，程玉莹想着，要不要带游泳圈，但也只是想想，她还没那么猖狂。桃花开的不久，就是百天誓师大会，这也是讲高三，快要结束了，拍完毕业照的同学们，才真正意义上知道，啊，自己的高中要结束了。
每个人的压力很大。一些学生开始紧张失眠焦躁不安。易宇帆经历了太多，所以他丝毫不慌，程玉莹受到了渲染，情绪波动了不少。
“在担心什么？”
“有点怕，不能跟你一个学校。”
“不要怕，我的女孩，你已经很棒了，不要给自己负担。我不想你不开心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少年把女孩抱在怀里，轻拍后背，舒缓她的心情。女孩趴在他的肩头，不宽，却和怀抱一样很舒服。
“我知道你在紧张，我理解你的心情，但我不能代替你去感受那种心情，这只能你自己消化，我能做的就是支持你，帮助你。就像你帮助我一样。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谢谢你在我急躁不甘的时候陪着我，约束我，没有碰伤我的自尊。”
“不要丢下我，抱着我的时候也要抱紧我。”
“好。”
高考！一道坎，拦下多少梦想，又给多少锦鲤一跃龙门的机会。为此程熠抛下手头工作，送两个孩子到考场，并顺路带了一个别的学校的考生。
“紧张吗？”
“紧张。”
“有紧张感就好，好好做就行，平常发挥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易宇帆语重心长地跟程玉莹讲着，女孩最近一直很好，但他也没底，毕竟这是高考，每年都有神人出题，而且心里没点数。
“宇帆，你过来。”
“嗯？唔！”
低头看向程玉莹，没料到被她拽着衣领低下头来，被强吻了？！还被咬了一下，易宇帆舔了一下，被咬出血了……这是什么操作？
“你是我的！这是记号！”
“太蠢了……你是小孩子吗？”
算了，她开心就好，还有心思开玩笑，应该可以吧，加油，他的女孩。
想想，嗯，这个事情，下次自己来吧，想想看她害羞挣扎的样子。
高考结束！撒欢的玩，同学聚会欢欢笑笑后就是悲伤离去。易宇帆早被班里人看的不爽，所以今天差点被灌成酒缸。程玉莹想帮他挡一点，结果一句他不想两个人睡马路。哼，她酒量很差吗？好像没他好。
聚会结束，班长招呼各路同胞回家的时候，桌子下已经倒了几个，易宇帆还坐在那里。嗯，巍然不动？其实走路已经不是直线了。走路如踩棉花，却能晃晃悠悠的走着，不用扶。
“不要紧吧？”
“没事，我刚才喝的时候，有一部分倒在衣服上了，没看我换了件衬衫吗？傻子才全喝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回家吧，玉莹，我自己回去。”
程玉莹看着远去的背影，晃晃都走不了直线了，咬咬牙，想跟上去，但是她察觉到少年的心情，身上少了一层背负，他想自己待会，他刚才喝酒的时候，就已经不正常了。
上楼开门进屋，冷清没有变化，没有开灯，只是月光就够易宇帆看清屋里，在屋里走动了。翻出一罐酒坐在沙发上继续喝。
“妈，我好累……”
“妈，我做错了什么……”
“妈……我心里好难受。”
“爸……妈为什么不要我……”
眼泪混着酒，一起被喝进嘴里，好苦！好想睡觉……
“傻瓜，你不知道你哭得像个孩子的样子，很让人心疼吗……”
第二天易宇帆起来的时候，头疼炸裂，差点栽倒。不过自己怎么睡在床上的，不是在客厅喝酒吗？走出房间，客厅好像被打扫过了，嗯？米香？厨房有人？来到厨房，从后面看到高马尾，白净脖颈，羊毛衫牛仔裤，灶台上煮着的食物……
“玉莹？你怎么进来的？”
“啊，你醒来？我不放心你，就过来看看，来到这里看到没关门，再进来就看到你喝酒，醉倒在沙发边，把你扶到房间睡下，我就在沙发上凑合一下。你头还疼不疼？你昨天喝了好多酒。我煮了粥，可能我没你做的饭好吃，就只能做这个了……”
还是忍不住的把女孩拥进怀里，用力抱紧。没想到她能走到自己的心里，好想珍惜她，不想放她离开身边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想抱着你。”
“去洗漱吧，粥都熬好很久了。”
少年温情地看着女孩，没有走开，反而是从背后拥着女孩，看着她惊讶侧头的眼睛，轻吻上那轻启红唇。
“进去吧？”
“嗯……”
少年推门走进房间，来到阳台边，看着晒着太阳的男人，有些犹豫……
“回来了？”
“嗯，拿到通知书了。”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……这些年辛苦你了。我，文化不高，没有上过大学，所以我的见识可能不够，无法正确的引导你，处理的方法也失恰当，我只能教你简单的做人却又怕你误入歧途，一去不返。而你师傅他能教你学习方法和处事的能力，并让你迷途知返，我很感激他。”
“别说了……”
“大学是新的开始，忘记不开心的事吧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，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了。你长大了，你已经是我的骄傲了…不再是跟着我身后，让我牵挂，担心的孩子了。”
“对不起，爸…”
“没事，跟玉莹出去散散心吧，我累了…”
少年看着自己父亲坐在阳光下的身影，脊背不再挺直了，鬓角灰白的发色好像越来越多了，眼角的皱纹比上次更多了……他好像又被时光变老了。
父亲的语气好像卸去枷锁，轻缓但却有点力不从心的疲惫。他被时光变老了，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么要强的人了，他能在一些事情上妥协了。这让易宇帆心里泛酸，那个用双手撑起一个家的男人老了，不再强壮了。
“和解了？”
“嗯……”
“那就好，宇帆，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的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。”
“有点期待大学了。”
“有你，在哪都一样。”
“那你怎么没有跟我报一个系？”
“我对土木建筑工程感兴趣，你是管理，我对经商不是很感冒。我们在一个学校的，没事的。”
两人确实挺期待大学的，那是有彼此身影携手在其中，新的开始。想想一定很不错，因为他和她已经是对方眼里心里优秀的喜欢的人。
“我喜欢你，程玉莹，请多指教。”
“我喜欢你，易宇帆，请多指教。”